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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神之卷 第四章 作者:孟羽

  三年后

  当铺老板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只白兔玉饰,心中涌现一股惊喜。这块玉质地良好,毫无瑕疵,雕功一流,可说是上上之选,难见的宝物呀!

  他瞄了上门典当的女孩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贪婪。

  “姑娘,你这玉兔平凡无奇,当不了多少钱的。”

  “怎么会?这是我爹生前特地差人四处去搜寻的呀!”花灵微蹙起眉,“老板,你行行好,多开点价吧。”

  老板露出为难的模样,捻了捻他的胡子。“这样吧,看你似乎有急用,我就做件好事,算你五两吧。”

  这么好的宝至少也值五百两,这下真要大赚一笔了。

  他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得意着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太好诓骗。

  “五两?”她咬牙沉思着,五两实在太少,但家里已没有米可以下锅,如果不筹些钱买米,大家都要饿着了。

  “好吧,老板,就五两吧。但你务必等我几天,别将这玉兔卖了,过几天我一定想法子来赎回。”

  老板嘴里虽热络的应允,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以高价尽快脱手。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抢走了玉兔,两人同时讶异的叫出声,花灵惊慌的回身,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不准你当了它!”

  “你别管我。”

  “这可是爹亲手送给你的,也是他留给你的遗物,你怎能当了?”

  “三郎,这只是救急,我会想办法赎回。”说完,她又想将玉兔递给老板。

  “该死的!跟我走!”骆秋冥愤怒的一吼,硬拉着她走出当铺。

  看着到手的钱财飞了,当铺老板不禁拍头失望的叨念着。

  “三郎,别这样,家里已经没米了,我不能让缇儿饿着。”

  骆秋冥猛地停下脚步,花灵一不小心撞上他的背,压痛了鼻梁。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这么做。”抚着颈间的翠玉青龙,他眼光一黯,想起了年幼往事。

  这是父亲亲手送给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戴在身上,因为只有见到它,他才会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骆家的一分子,对父亲的思念也悉数隐藏在这玉饰中,所以他绝不能让花灵典当了父亲的遗物。

  “我也不想失去它呀!所以在遇见干爹之前即使我们快饿死,我也不曾动过它的脑筋,但为了缇儿,我也只能这么做。”他们姐弟欠谷家一情,所以她会竭尽所能回报在缇儿身上。

  骆秋冥转身看着她,她美丽的脸庞布满了疲累与忧愁,他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柔声道:“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

  “可是——”

  “你不信任我?”

  花灵抬起头望着他,看着他那愈来愈俊逸的五官,她的心有些莫名的惆帐。曾几何时,三郎的身高已经比她高了?

  “灵姐姐,答应我好好的保存这玉兔,否则爹在天之灵一定会生气的。”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骆秋冥定定的看着花灵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三年来灵姐姐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和缇儿,从不喊一声苦,也不把烦恼的事说出来让他分担。就像这回,家里没钱了,她也不说,一个人拿着玉兔出来典当换钱。

  才十八岁,正是女子花样年华的时候,她却已显露些许的沧桑。

  而他,这几年只顾着练功,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从不知她撑起一个家的辛苦。

  他真的太不应该,也太愧疚了。

  他是男孩子,应该由他守护着她们才是。

  骆秋冥边走边沉思,这三年他已将秘笈里的武功练成了七分,他是该想办法让她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心下作了决定,他加快步伐往前走。    



  极天门是个龙蛇杂处的地方,入门的人没有一个是做正当生意的,全是以杀人为谋生工具的杀手。

  当年谷青曜瞒着玉炀进入极天门里当个杀手,以他高明的剑术轻易的被封为极天门的第一杀手,但他接受交易有很多的条件,不是只要出得起钱就能请得动他,因为他绝不滥杀无辜,也因此他一直是极天门里众人排挤的对象。刺杀冷卉娘不但没成功反而丧命,非但没人同情,反倒让其他杀手乐得很。

  “哈!上个月我总共砍了七个人头!”身材魁梧的男人大口灌着酒,沾沾自喜的说。另一名与他对饮的高个子冷冷一笑,丢出十副风干的耳朵,明显的是在嘲讽他。

  “哼!老刘呀,被你盯上的人真倒霉,死之前还得忍受你的凌虐。”名唤李扬的魁梧男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拿起酒瓮仰头灌着酒,但只缓缓的滴出几滴酒。

  “咦,没酒了,赵瘸子,去拿酒来!”他啐了一口,朝一旁窝在角落的男子说着。

  赵瘸子看了恶声恶气的李扬一眼,缓慢的站起身,一跛一跛的行走。

  “死人呀!动作慢吞吞的,等你拿来我都七老八十了!”李扬横眉竖目的吼了一声,抬腿用力的往赵瘸子胸口踹去。

  赵瘸子来不及闪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朝门口跌去。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住他的身子。

  赵瘸子拍了拍胸脯,转头想瞧瞧是谁好心的救了他,却意外的瞧见一个不曾见过的人影。他戴着笠帽,整张脸全被轻垂的黑纱遮掩住。

  这个人是谁?

  他困惑的搔了搔头,身后又传来咆哮声。

  “死瘸子!还不快去!真是废物!”

  大概是被欺负习惯了,李扬又往他后脑勺挥来一拳,他吓得想缩头,却瞥见那人又出手为他挡去那一拳。

  “混账东西!你是谁?报上名来,竟敢擅闯极天门,还胆敢在我副门主李扬面前撒野!”

  “你这种欺负弱者的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你说什么?”李扬气红了眼,抓起大刀便砍了过去。

  凌厉的刀锋挥下,李扬冷冷一笑,想象对方血溅三尺的模样。不料,刀却意外的被格开,那人非但不闪躲反而正面迎战,就见他迅速拔剑架住刀锋,一个轻盈翻身,在李扬还没回神时已一剑划开他背上的衣服,点点鲜红缓缓的渗出伤口。

  “哇!”李扬痛得大叫,回身想再攻击才发现刀子早已离手。

  “这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下回你再随便欺负人,我不介意取你狗命。”平静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警告,李扬缩了缩身子,感到背脊隐隐发冷。

  “真是没用,这样就怕了?李副门主,你也太胆小了。”原本和李扬喝酒的高瘦男人冷哼一声,突然由坐位上弹飞而,朝那陌生人攻去,他两手乍看像是空无一物,却在逼近他时,由袖中迅速掏出两柄短刀,往他两耳削去。

  “哇!危险!”赵瘸子吓得捂住双眼不敢看,深怕见到两只血淋淋的耳朵掉落,却意外的听闻瘦子老刘的哀叫声,他纳闷的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老刘的两手被人抓住,而短刀则已掉在地上。

  好厉害的人呀!

  赵瘸子崇拜的望着救命恩人,惊讶的发现李扬,捡起刀想偷袭他,正为他紧张时,一声怒斥猛然响起。

  “住手!”

  “门——门主,救命呀!”老刘痛得哀哀叫,瞧见门主宫芸芸出现,连忙开口求救。

  “放开他。你是什么人?竟然敢上门挑衅。”宫芸芸冷冷的瞪了那没用的废物一眼,然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身手不凡的陌生人。

  “不是在下故意挑衅,实在是极天门的待客之道太差了。”他讽刺道,随即松开双手。

  “既然是客,就好说了,你登门拜访有何指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极天门的人不是来聘请杀手就是来当杀手吧?”

  宫芸芸讶异的看着他。瞧他一副好身手,当然不会是来聘请杀手,这么说他是来——

  “你叫什么名字?”

  “谷三郎。”骆秋冥决定化名为谷三郎进入极天门。

  “谷三郎?”听都没听过,这么一个身手不凡的人怎会名不见经传?

  宫芸芸走近他身边,好奇的打量着他,突然她扬唇一笑伸手探向他胸口。

  “做什么?”骆秋冥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出手挡开,却引来宫芸芸暧昧不已的笑声。

  瞧他那紧张样,恐怕还没碰过女人,真是难得的纯真男子,如果能和他共度春宵肯定有趣极了。

  “你怎么知道极天门?”

  “我是谷青曜的儿子。”

  谷青曜的儿子!

  她诧异的瞪大眼,又仔细的瞧他一眼才缓缓问道:“你是想来接替你父亲?”

  骆秋冥沉默不语,他并没有想过什么接替不接替,只是为了减轻花灵的担子,他必须想办法挣点钱,除了一身好武艺外,他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只好选择当杀手。

  见他不语,宫芸芸又开口,“谷青曜确实曾是我这里一等一的杀手,只可惜———唉!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一番话立即引来骆秋冥的恨意,他眼睛闪着浓烈杀意,“你可知阴月堡在何方?”

  “你想为父报仇?”

  “没错。”

  骆秋冥的坚定语气引来宫芸芸的笑声,他眉一拧,不悦的怒道:“你认为我没这能耐?”

  “你有没有这能耐我不清楚,但这辈子你是休想为父报仇了。”她斜睨他一眼,愈来愈好奇着他的面貌。“冷卉娘早在一年前就暴毙身亡,你说你还有机会吗?”

  什么?她人已死!

  这消息瞬间让骆秋冥怔愣住了。

  她怎么可以死?他都还没亲手报仇雪恨呀!那么这三年他拚命的练习秘笈上的武功又有何意义?

  心中的仇恨只有在手刃凶手之后才有消弭的一天,她——怎能就这样死了!

  “其实你该庆幸她已经死了,冷卉娘出招又狠又快,很多人想要她的项上人头,结果都一去不回,如今她死了,你不就省事了吗?”

  “住口!你什么也不懂。”

  他的心情没有人可体会。

  七岁面对灭门之祸,十四岁又失去干爹,接着干娘因无法承受丧夫之恸选择轻生,他多想亲手让冷卉娘得到报应。

  心里的怨恨,是驱策他面对每一个日出的力量,惟有一了报仇的愿望,他才能重新面对未来呀!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丧命在冷卉娘的手中,他也尽力了,在黄泉下也能不愧的面对谷青曜。

  但现在冷卉娘死了,他该怎么办?他要如何阻止怨恨继续啃蚀他的灵魂?

  上天怎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不能亲手报仇,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怨恨中呀!

  “对,我什么都不懂,反正做杀手的,不是被杀就是杀人,你如果看不破的话,也不必来我极天门了。”宫芸芸冷言的讥讽着。她是极天门的门主,所有的人对她惟命是从,而眼前这家伙竟敢对她咆哮,真是气人。“送客!”

  听到门主的命令,立刻有几个人围了过来欲将骆秋冥撵出去,却被他给打飞了。

  “我不走,我要当极天门的杀手。”

  “你以为你算老几?”

  “要怎么做,你才肯接纳我?”

  宫芸芸闻言,脸上突然漾出诡谲的笑意,她走近他身边,又瞧了他好半晌,仿佛想看穿他似的。“简单,只要能通过我的测试。”

  测试?要试试他的功力吗?方才的打斗难道还不够?

  骆秋冥戒备的看着她,准备应付她的出招。他虽然练得一身武功,但平常并没有跟人对打的经验,刚刚那几个人虽然败在他手里,但堂堂一个门主应该是身怀绝技,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心里作好了准备,骆秋冥盯视着她,等着她出招。只见她莲步轻移,他一手按住剑柄预备出剑,不料她突然出手拉开他的面纱,他一惊,想挡已来不及。

  真是俊朗的男子呀!只是没想到竟如此的年轻。

  她眼一眯,娇媚一笑。

  “你到底想做什么?”

  毕竟年少生涩,骆秋冥尴尬的想推开她,她却整个人贴上来,双臂搂上他的颈项,趁他愣住时吻上他的唇。

  她在对他做什么?

  骆秋冥骇得想出口骂人,但双唇一打开,宫芸芸立即探舌到他嘴里,恣意的狂吻着他。

  他体内霎时涌现一阵骚乱,那种感觉既陌生又强烈。

  宫芸芸缓缓离开他的唇,神色间有着微醺的妩媚,她仰头瞧着他的不知所措,愈看愈喜欢。

  “你通过考验了,从此你就是我极天门的人。我好喜欢像你这么清纯的人,欢迎你成为我的入幕之宾,与我共享巫山云雨之乐。”她贴着他颊边轻声说着,然后娇笑着离去。

  骆秋冥久久才回复神智,他擦了擦嘴,心绪紊乱的转身离开极天门。

  这女人身上有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闻起采并不好闻,却可以迷乱神智,还有她刚刚的举止——该死的!她竟对他做出那种事!

  骆秋冥气愤的低咒着,这是他生平头一遭感受到男女之间的亲密举止,而他体内的情欲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引发了。    


  “痛!”

  一滴鲜血渗出指尖,花灵懊恼的吮着,嘴里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揉了揉酸涩的眼,再次低下头缝衣裳。

  再多赶几件,明天就可以换得一些碎银了。

  肚皮传出一阵咕噜声,她咽了咽口水,仿佛这样就能填饱肚子。最后的一碗稀饭已在晚饭时给缇儿吃了,她闹着吃不饱,却不知她是饿着肚子。

  轻声一叹,花灵一个闪神又不小心扎了手指一针,“好痛——”她习惯性的又要把手指含入嘴里,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在做什么?是在缝衣服还是缝手呀?”骆秋冥愠怒的低斥,想也没想便将她葱白玉指放入嘴里。

  “三郎——”

  他们一向亲近,以前并不会感到不妥,但现在——于礼合宜吗?

  “以后别再缝制衣物了,我找到事情可以养活你们。”

  “你找事情?是什么?”

  “别问。”

  “可是——”花灵顿了顿,凑鼻闻了闻,确定自己闻到一股浓郁的胭脂味。“三郎,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他去何方惹来这些味道?他一向很少乱跑的,除了待在她们身边就是在练武,怎么今天——

  “啊?没——不小心被一个女子撞到。”骆秋冥尴尬的红了脸,连忙撒个谎搪塞,不敢让花灵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味道这么浓,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才有办法买那些胭脂。”

  骆秋冥闻言,定定的望着她,发觉她脸上完成没有任何的脂粉。这些年她都是这样的朴实,身上连样首饰也没有。

  她生得清秀脱尘,宛如水中仙子,却因为忙于家计而疏于打扮,这岂不是辜负了她的花样年华吗?

  他的灵姐姐呵!温柔的她该是让人捧在手心上疼、该是美丽高贵得让人惊艳,而不是这般辛劳呀!

  “三郎,发什么呆?”

  “呃——没。”他搔了搔头,也为自己的思绪纷飞感到诧异,清了清喉咙,他正想转移话题却听见她肚子传来咕噜声,眉一皱,他不悦的问:“你没吃?”

  “有——有呀。”

  “骗人,一定又全留给缇儿了,是不是?”

  “她容易饿,自然要多吃些。”面对弟弟咄咄逼人的眸光,花灵窘迫的低下头。

  “你真是!”唉!灵姐姐不管什么事总是自己退让着、忍受着,想尽办法让缇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什么时候她才会想到自己?

  但,他就是喜欢她的善良柔顺。

  她的肚子又发出咕噜声,骆秋冥好气又好笑的睨她一眼,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去哪?”天色已晚,他是要带她到哪里去呢?

  “填饱你的肚子。”

  他们绕过林子,来到花灵每日洗涤衣物的溪边,天色昏暗只听见潺潺溪水声响,花灵纳闷的直盯着骆秋冥,却见他二话不说便脱去衣衫。

  “灵姐姐,你先去生火。七岁时为了抓鱼差点溺死,但这回我绝对会抓回肥鱼的。”他笑得自信满满,赤足走进溪里。

  “三郎!”花灵想阻止已来不及。她不禁想起幼年时那可怕的记忆,虽然三郎已经长大了,水性也比小时候好,但她就是会担心。

  “灵姐姐,你发什么呆?快去生火呀!”骆秋冥站在小溪中央,朝她挥着手叫着。

  花灵见状,这才松口气,依言找来一些枯枝生火,等火生好时,骆秋冥两手各抓着一条鱼走回岸边。

  他湿漉漉的黑发在月光照射下闪烁着光亮,脸上漾着愉快的笑容。

  “喏!”他把鱼递给她。

  接过鱼,花灵忍不住叮咛,“快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不然会着凉。”

  “没关系,如果我再染上风寒、高烧不退,灵姐姐就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

  他的话让花灵陡然一震,脸蛋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们可不是小孩子了,怎能像以前那样。

  “哇!好香!”

  鱼香味四溢飘散,骆秋冥在确定烤熟了之后便递给她一条,两个人就着火堆吃起鱼来。

  “糟了,刚刚忘了给缇儿留一份。”花灵吃到一半,突然紧张的叫出声。

  “这鱼是要给你当晚餐吃,不是要给她当消夜。”

  “你怎这么说?有福同享呀!”

  “可是她从不会替你如此想过,灵姐姐,你不必担心她。”

  这是实话,他从不会为缇儿操心,因为花灵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看着花灵如此无怨无悔的对待缇儿,缇儿却老是将她当丫鬟使唤就让他感到心疼。

  他的灵姐姐是天下最温柔的姐姐,所以他会竭尽所能的让她快乐。

  “如果一条鱼填不饱你的肚子,我再下去抓。”他笑着问,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肉屑。

  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情人。

  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窜入脑中,花灵连忙低下头,气恼自己的胡思乱想。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他们俩一直习惯彼此亲昵的举止,为什么最近她会感到这种亲近变了质?

  为什么她觉得三郎对待她的方式愈来愈温柔?

  是因为彼此都长大了吧?还是她有私心,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不!她不该存有任何不该有的渴望!或许该是保持距离的时候了。

  没注意到花灵的出神,骆秋冥突然问道:“灵姐姐,什么是——巫山云雨?”

  呃!

  瞬间,花灵的粉颊立即变得酡红,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种露骨的事,害她羞得不知该如何启齿。

  “我书念得少,但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吧,你可别小气故意不说喔!”

  这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花灵犹豫了下,只好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解释着。

  “啥!”骆秋冥恍然大悟的羞红了脸,恨不得一头钻入土里,别叫花灵看他笑话。

  原来——该死的宫芸芸!

  竟然那么不知廉耻,同男人开口说那种下流的话,若不是必须委身在极天门里,他宁可永远不再见那女人的面。

  可恶至极!

  “三郎,你今天很奇怪,莫非你——思春了?”他身上有着女人的胭脂味,现在又问这种问题,也许他是真的想谈情说爱了。

  十七岁的男子开始思春了是正常的,听说有的人家的孩子,十三四岁便娶妻了,或许该为三郎注意对象了,若能早点娶妻生子,那么骆家的血脉就可延续下去了。

  改明儿个请媒婆注意一下合适对象,等他成了亲,或许她的私心就能消失,从此安安分分当他的灵姐姐。

  “你别胡思乱想,我才没思春呢!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这是我曾经说过的,你可别忘了。”

  “傻瓜!怎么可能?”就算她不嫁,三郎也得娶呀!他们不可能相依为命一辈子的。

  “怎么不可能?我只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

  什么?

  花灵一时愣住,他的话像投下一颗石头,在她的心湖里漾起涟漪。她忍住这分骚动,轻轻笑了出来。

  “三郎,你不知道这种话只能说给恋人听吗?我们是姐弟,不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是吗?只有恋人才能这么说吗?

  但他是真的想一辈子守着她。

  望着花灵那姣好的容颜,骆秋冥久久移不开视线,爱苗悄悄地在心里滋生——

  吃完了烤鱼,骆秋冥又添加几根枯木,然后往地上躺去,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三郎,你有心事?”花灵太了解他了,关心的问着。

  “冷卉娘已经死了。”

  “真的!”花灵十分惊讶,但她很高兴听到这消息,毕竟仇人已死,这样他就不用天天记挂着报仇,这让她感到庆幸,不过她发现他一点也不快乐。

  “为什么她要死了?这三年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找她报仇,现在她已经死了,叫我怎么办?”

  “你就真的那么想杀她吗?”

  “当然,我恨她。”

  “难道你真的被恨意冲昏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你不能从仇恨中走出来,你怎么看得见光明?”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无垠的夜空。

  “你不恨吗?我们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兄弟,你真的一点都不怨、不恨?”

  “因为我还有你。”

  “灵姐姐——”

  “我也曾怨过、哭泣过,但我一想到你就感谢上天的怜悯,有你在身边让我看到希望、看到未来。如果我跟你一样沉溺在仇恨中,懦弱的我一定活不下去。我说过我不阻止你复仇,如果有一天我们找到毁了骆家的凶手,我不会阻止你报仇雪恨,但我希望你心里不要只有怨恨。”

  她心疼他,所以不要看他被仇恨的枷锁困住。

  “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骆秋冥歉然道。虽然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轻易忘却家仇血恨,但他不忍花灵如此为他担忧。

  他承诺过要守着她、保护她,却还是让她忧愁,他真感到惭愧。

  不过,很高兴听见花灵如此在乎他。

  “我也很庆幸你在我身边。”他移动身子将头枕靠在她腿上。“不管以后如何,你永远是我最在乎的灵姐姐——”

  眼里的雾气终于凝聚成泪水悄悄滑落,花灵轻抚着他的发,在这夜里,在这宁静的星空下,心与心相对,无言的拉近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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