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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里没有睡美人 第十章 作者:林如是

  照余维涛的说法,李柔宽和他的「帐」,算是一笔勾销了。他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会跟她说话、对她笑,主动跟她打招呼,「正常」像一般普通的朋友。

  然而,余维波却变得疏离冷淡,回避着。他总是早早出门,很晚才回家。李柔宽找了他两次,全被他以「事忙」拒绝,她又耐心的试了第五次,还是被拒绝。他带简玉琪下南部视察。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她高兴的跑过去,却扑了个空。从八点等到十点多,苦等了两小时四十七分有多,才总算等到他进门,却连让她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他见了她,微一楞,便掉开目光说:

  「你怎么还没回去?不好意思,我很累了。晚安。」迳自朝楼上而去。

  李柔宽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无法动弹。

  他就这么丢下她,拒绝了她。

  第六次了,这已经是极限了!

  她再忍不住,也不管是半夜十一点,猛跳起来,冲了上去,直冲进他房里。

  余维波被猛然碰开的门声引回头。脸色疲累,疲累里显得冷淡无感。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很累了。」言下之意,不想再与她纠缠。

  李柔宽不识趣,也有满腔的怨。「我等你三个小时了。」

  但他心不软。

  「很抱歉,我实在很忙。有什么事,你应该去找阿涛,他会帮你解决的。」

  她不是笨蛋,哪听不出他语调里的冷淡和距离。她咬唇。非问清楚不可。

  「你这是不是在拒绝我?阿波。」固执地盯住他。

  他猛抬头,一丝儿忍不住。讽刺说:「拒绝?我有这个资格吗?」

  「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对我有什么不满、不高兴的话,说清楚!」

  他转开身,姿态排拒。「很晚了,我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必须早点休息。」摆明不想再与她谈下去。

  「不!今天我一定要你把话说清楚。」她蛮横不已。他不想看她,她就冲到他面前,硬是不让他逃避。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瞪她的眼几乎冒出火,恨了。

  「我要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一直拒绝我?」

  「我说过我很忙——」

  「不!」她硬是固执打断他。「这不是理由,别想骗我。你是不是一直跟简玉琪在一起?所以你不想理我了!」

  「对!就是那样!」她倒先兴师问罪,理直气壮了。他忍不住,一股气冲到脑门,粗声咆哮。「我一直跟玉琪在一起!没有必要向你报备吧?我跟你什么也不是,你自己不也跟阿涛在一起,旧情复燃起来了吗?!」

  「我没有。」

  「没有?」他打鼻子哼一声。「你何必否认,你跟阿涛好得都接吻了不是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必跟我解释!」他用力挥手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她的解释。「那是你跟阿涛的事,我没兴趣。对不起,请你出去,我想睡觉了。」冷冷下逐客令。

  「阿波!」她简直气急起来,冲到他身前抓住他。他甩开她,她又抓住他衣袖。「你讲理一点好不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一直约你,你老是拒绝我,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你约我,我该感到荣幸吗?是我太不识抬举了?」他冷笑起来。

  他究竟怎么了?句句讽刺,固执难说理。

  「阿波,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好吧!你要把话说清楚我们就说得清清楚楚。我跟你说,你跟阿涛彼此旧情难忘,复燃起来,你的心愿达成了,应该再也用不着我。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来缠着我,我不想当你填补阿涛没空时的小点心。我很忙,没空听你和阿涛的恋爱史。这样够清楚了吧!」

  啊?!她真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胸口一股热气往脑门一冲,整个脸胀红起来,张大嘴巴,哇哇半天,几乎口吃,哇不出半句话。末了,大大喘了几口气,才气急败坏叫说:「谁说我跟阿涛旧情复燃了?!那天他说他跟我之间的帐要彻底算一算,算完就一笔勾销。我还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他就那么吻我了!我想跟你解释,你一直不理我,阴阳怪气,又拒绝我,还跟简玉琪在一起——」啊!嫉妒得她心要痛起来。「大家就把话全都说清楚好了!你说,你真的喜欢简玉琪?!你决定和她交往是不是?!今天你非跟我说清楚不可!」

  她简直哇哇怪叫,也不管现在是半夜几点,是否会吵醒其它人。

  但门外全无动静。两人咆哮叫喊半天,约好似竟一直没有人来探理。

  她浑身还在颤抖,内气余震未消的后作用力。甚至还喘息个不停,像刚跑了五百公尺一样。

  他则震呆了似,不敢置信地直勾勾的瞅着她。她胸口起伏不停,一双眼蛮横地盯住他,就只差没双手插腰,好找他算清总帐。

  「你跟阿涛——你跟他——你们没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乱纷纷。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我跟阿涛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她大大皱鼻子。「他说我欠他一个吻,要我还他。他看到了。高中那时候,我们接吻被他看到了。」

  原来!他猛一震。原来如此。那小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是在报复!

  「小李!」终于,他艰涩的开口,他已经有好一阵没叫她的名字,没这么轻唤她了。

  「我约了你好几次,你一直拒绝我。我问你,你真的喜欢简玉琪吗?」口气酸酸的。同样的问题问了好几遍,可想她多在意。

  他没回答,反问:「你约我,你这是在追我吗?」

  她眉一挑。「不行吗?」

  他心中乍然雀跃起来,多时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我可没这么说。但说你这是在追我,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你追阿涛时,百般讨好他,看他脸色,每天给他送午餐;他对你冷漠,你还是不屈不挠——」

  「你是要我也像那样追你吗?」

  他一副「有何不可」。

  「阿波,那是自虐,我不想再自找苦吃。」

  「可是你对阿涛就可以!」他忍不住。他要她像以前追阿涛那样追求他。不然,他心理不平衡。

  「阿波,那时候我们才十六岁。可现在,我们都不是那个年纪了。」

  「这跟年龄没有关系。」他执拗得很。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饭店的经理,难不成你要我每天送午餐给你,你不怕底下的人笑话吗?」

  他哼一声。十六岁与二十六岁之间,的确有那个差别。

  「还有,你还没有解释你跟简玉琪的事。」

  他斜斜眉,不肯明确给答案。

  「好吧!」她有风度。「大家公平竞争——不!」她忽然又皱眉。「不行!她近水楼台,天天跟你在一块工作。我要享有『特权』。」

  终于,他嘴角涌起笑。但他努力板着脸。「凭什么你可以享有特权?」

  「因为我们关系不一样!」她想都不想,极是理所当然。

  「你要特权,总得先表示点诚意吧。」

  她霍然扬起眉。

  「好!诚意就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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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柔宽开了一辆不知是第几手的破车,门板都生锈了,大剌剌的停在余家门前。

  「阿波,我来接你了。」她扬声喊他。开门下车。

  余维波出来,看傻眼。闻声随后出来的余建明和余维涛也楞住,余维波脸色有点难看,说:

  「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这是我老爸的。你不知道吗?」她得意的一笑。「早啊!阿姨、阿涛。」

  「你来接阿波上班?」余建明微笑。昨晚那场架吵得轰轰烈烈,她大概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对啊。」李柔宽一口答是,满脸的谄笑,比她以前追余维涛那股劲有过之无不及。

  「这车子这么破,还能坐人吗?」余维涛怀疑的打量旧得从青色变灰白色的车身。

  「安啦。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顺便载你一程。」

  换来余维波一记瞪眼。他敏捷的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催促李柔宽,说:

  「快点上来!别第一天就害我迟到。」真是,这就是她的诚意?居然还不要命的跟老二勾勾搭搭。

  「是是。」李柔宽赶紧领旨,两三步跑过去,开门坐进去,边扬声说:「阿姨,我们先走了。」

  「小心点开车。」余建明实在对那辆老爷破车没信心,替他们提心吊胆。

  「我知道。」

  「记得别去撞墙。」余维涛不慌不忙提醒。「你这辆破车禁不起一撞的。再说,昨晚整屋子的墙吵得撞来撞去的,应该撞够了。」轻描淡写的反作力却十分强。

  车里的两人一阵狼狈。余维波狠狠白老弟一眼,厚脸皮的李柔宽也难得胀红脸。

  车子刷地开走老远,她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褪。

  这期间,他一直在注视她。爱看她脸庞那红晕,心底终于有一点满足。

  「这就是你表现的『诚意』?」他故意挑剔的「嗯哼」一声。

  「好嘛。这车子是破了一点,可是,我这样接送你、当你的司机,你还不满意!」她嘟起嘴。

  「你想我放鞭炮庆祝吗?等会儿在饭店前,我从你车中钻出去时,你想别人看了会怎么说?」

  「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嘛!」

  「哼!是谁说的,我们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孩了?」

  好吧,是她说的。她乖乖闭上嘴巴不回嘴。

  「明天开始,你就开我的车子,把这车还给李叔。李叔没车子一定很不方便。」

  「我开了你的车子,那这当中你需要用车子时怎么办?」

  「你不是司机吗?司机哪,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不行,你太赖皮了。阿波!」她不依。「我才不要枯坐在那里等你要用车时召唤。不要!我接你上下班;早上我载你到饭店,然后车子交给你,晚上我再过来,我们再一起回家。」

  「你这算是哪门子司机?」他似笑非笑起来。「要不,我找玉琪也可以。」

  「不可以!你太奸诈了!我们说好我有特权的,你不可以多给她机会。」她娇嗔起来。

  让他很愉快。「好吧。看在李叔的面子上,我想一想。」他给她一只行动电话。「哪,这拿着。」

  「干嘛?」她楞楞的。

  「你不带着电话,我怎么找你?怎么通知你我下班了好来接我?」

  「可是,你把你的电话给我了,那你要用时怎么办?」

  这家伙还真是山顶洞人下山的。好笑说:「我当然不只这个手机而已。」睇她一眼,语气柔下来。「我把我的电话全输录进去了,家里的、饭店的、我行动电话的,你随时可以找得到我。」不管他人在哪里,天涯海角,都可以找得到。

  她听出了那层意思,唇一抿,甜笑起来说:「谢谢。」

  「傻瓜!」

  他像以前一样揉她的头。

  「小李,」手的轻抚,落到她脸庞。「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

  「什么?」她在开车中,他这样摸她脸,很危险的。但她又腾不出手阻止他。

  「你喜欢我吗?」他突然问。

  吱嘎一声,她煞住车。前头正好红灯。

  「喜欢。」惊魂未定。她回脸过去不是嫣嫣的笑,而是一点埋怨。「我在开车耶!突然问我这个,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可是她说她喜欢他。

  他不知悔改的笑。「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有一天,你喜欢上我,我要你……」他没说下去。

  「嗯,是什么?」她略皱眉。

  她忘了吗?他脸色不好看起来。

  「给你一个提示,跟数字有关的。」

  「跟数字有关?」她眉结皱得更深紧。

  「你果然全忘了!」他几乎是赌气。「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等你记起来的时候,我就接受你的追求。如果你一直想不起来,我就选择玉琪。」

  「你不可以这样!」她抗议。

  绿灯了,后面的车子在按喇叭。她轻踩油门,穿过十字路口。

  「我可以的。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对了,在机场时你也把我错认是阿涛。」他干脆翻起旧帐。

  「我又不是故意的。一个月太短了。」

  「一个月够长了!」他心理实在不平衡。她怎么可以将他错认是阿涛!

  她苦着脸。「再给我一个提示?」

  「不行。记住,你只有一个月。」

  他不该赌气的。但他忍耐不住。他一定要逼她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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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个月就过得只剩下两个礼拜。李柔宽每天磨着余维波多给她一点提示,他便绷着脸说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

  每过一天,她仍想不起来,他的表情就绷得愈紧,脸色变得更难看。

  「阿波最近怎么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对李金发,余维波一向交好,但这两个星期他都只是草草招呼一声,李金发自然不得不纳闷。

  没人知道他们协议的事,但李柔宽每天接送余维波上下班,全城的人都知晓了。李金发自然也晓得那回事,就是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我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心情也烦得很。

  「欸,小李,听说你卯起劲在追阿波是不是?」老子老李试探的问。

  其实哪用试探。她承认得很干脆。「对啊,我这会儿是用了十足的火力。」

  「可是,你不是喜欢阿涛的吗?」

  「拜托!老爸,那是光绪年间的颐和遗事了。」

  「可是……」他还在「可是」,实在不明白怎么从二十世纪一下子就跳到二十一世纪了。

  「你不知道,老爸,在机场时我一看到阿波,心脏就一直跳,全身的荷尔蒙都在沸腾。这一次,我真的非追到手不可,绝不放手!」

  「看来你好象很认真?」

  何只认真。她把一生的幸福都赌上去了。

  「唉!」李金发苦笑,摇了摇头。「人家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我们父女俩糊里糊涂的闯进人家家里,谁晓得这一进就从此出不来。」唉声嘘叹起来。

  「振作一点,老爸。」倒提醒了李柔宽。「我问过阿姨了。阿姨没说喜欢你,也没说不喜欢你,你还是有希望的。」

  「你问她了?」李金发惶急起来,搓手说:「那她到底怎么说?」

  李柔宽摇头。「阿姨没有很明白的说,但我想阿姨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是啊。你只要坚持下去,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拍拍她老爸,聊表鼓励。

  「这样啊。」二楞子李金发似懂非懂。

  「反正你就这样拗下去,拗到最后就是你的。」

  可她只剩两个礼拜!可恶的余维波,整人也不是这种整法。什么跟数字有关,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啊!」她蓦然叫出来,跳起来。

  「怎么了?」李金发给吓一跳。

  「老爸,我出去一下。」她没时间解释,拔腿就胞。

  真是驴啊!她怎么一直没想到。余维波房里应该有什么线索才对,她怎么没想过去搜一搜?!

  趁现在,大白天他不在家,她可以仔细、好好搜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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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家简直就像她自家厨房,她甚至有钥匙,根本不必偷偷摸摸,而大可光明正大的进去。但因为她准备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偷搜余维波的房间,免不了就蹑手蹑脚,做贼一样的溜进去。

  拎着鞋子贼似的蹑手蹑脚的走上二楼,她呼吸都快停了。她不禁对自己摇头。真是的!这余家她出入不怕几千几百回了,这会儿怎么紧张得呼吸都快没了。

  「镇定!镇定!」她画符似写个「定」字在掌心,再把它吃进肚子里去,拍拍自己的胸口。

  感觉好象有几千几百只眼睛在看着她,随时等着抓她的「耙」。

  「去去!」她用力朝两边的空气挥手,企图挥开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余维波的房门居然半掩,推开门进去,椅子上半坐半躺,闭着眼似乎睡着的人更教她傻眼。

  「阿波……」她差点大叫起来,连忙用双手捣住嘴。

  他怎么会在家?大白天,才一点半,且早上她明明送他到饭店的……

  她努力回想,刚刚进来时,好象也没看到他的车子停在门口。或许在车库……

  啊!不行!她的脑袋乱了!脑容量负荷不了这些复杂的高难度记忆题!

  「阿波?」她看他睡得熟,她试着轻唤一声。

  没动静……不,他的睫毛似乎眨了一眨。

  「阿波?」她又试唤一声,走近一些。

  走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睡脸真是可尝可亲。

  睡着的他,因为没有笑容,流泄出的是那股优等生的冷漠气质。前额的发丝垂散,凌乱盖到眉角;拢直的二道眉剑似并拱高挺的鼻粱。那唇,宽薄的恰到好处,却抿紧着,没有放松。

  她看呆了,眼睛发直,嘴巴半开。

  待她看到他松开领带钮扣露出的隐约的胸膛,呼吸变得困难。

  童话里的睡美人也不过就这样吧。

  她连吞了几口口水,不由自主的挨过去,挨向他那教她全身细胞鼓噪的「胴体」。

  「我的小美人儿!」简直教她意乱情迷。色胆包天的吻住他那薄得好看的嘴唇,甚至意犹未尽的吸吮。

  如果她看得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替自己觉得丢脸。那脸全是催情激透的红;大眼亮晶晶,满是激荡的水波。

  甚至忘了她偷偷潜来此的目的,对着那迷人的「胴体」不能自己起来。

  「谁是你的小美人儿?」应该睡着的余维波蓦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将她抓个正着。

  「啊?!」她骇一跳,反射的跳开,他反应更快,双臂有力的揽住她的腰。她重心不稳,跌趴在他身上。

  这就变成,他半坐着、她趴贴在他身上。如果双手还勾着他脖子,那就更完美了,暧昧得更彻底。

  「你醒了?」饶是再厚脸皮、不知矜持的她,也尴尬得不得了,丢脸得抬不起头。

  偷亲人家,又被抓个正着,呵呵!

  「有人偷偷摸摸的占我便宜,我不醒行吗?」早醒了。从她蹑手蹑脚进来唤他的第一声,他就醒了。

  他忍得好辛苦。却没想到……

  嘴角不禁勾扬起来。

  这姿势不怎么舒服,但他觉得非常的畅快,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愉快过。他不想动,也不要她动,双臂在她腰间搂得更密更紧。

  「你怎么会在家的?」逃不掉了,她只好抬起头来。

  「那应该是我问的才对。你跑来我房间做什么?想偷袭我?」他全身上下、眉眼唇角,每个细胞都在高亢。

  「我来找……嗯……你先放开我!」这样趴在他身上,身体这么贴着,这姿势,嗯,很不舒服又很舒服。

  脸儿不禁要赧红。她怎么——竟是那样的不害臊?!

  「我不要。我觉得这样很舒服。」他自然不肯。

  「可是……」尴尬极了。「你不觉得我这样趴着,像只无尾熊吗?要嘛,也换个漂亮优雅一点的姿势……」她红着脸,很不知羞耻的瞅瞅他。

  和他肉体的碰触是愉快的。她无法骗自己,她留恋这样与他亲密的接触。

  他高兴笑出声。但他不想动,爱这一刻,爱这样紧密将她搂贴在身上。

  「把手伸出来,勾住我脖子。」他咬她耳朵。

  她耳根一烫。眸子水汪汪的瞅着他,白葱蛇般的手臂滑溜的勾住他脖子。

  「小李……」这是男女之间的了。她可以感觉他的身体在亢动;他也可以。这一声,叫得简直像呻吟。

  「你想起来了没有?」他又咬她的耳朵。

  「欸欸……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家的?」她赶紧转开话题。

  「我忘了带一些资料。」忘得巧,不是吗?「你别想转移话题。到底想起来了没有?」

  惨了!他又要逼她了。她勾紧他,嘟着嘴,撒娇说:

  「人家没有你那么聪明嘛!可是我有很努力的,真的,一点都没有偷懒。我还想说你这里可能有什么线索——」啊,惨了!居然说溜嘴。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偷偷溜过来是吧?」他低头瞅她,笑里藏奸,笑得她好不心惊。

  「人家——那个,不是故意的嘛!」当贼居然被当场捉到,有够蠢的。她只有赖皮这一招。

  「总之,你就是没想起来就对了?」他的表情沉下去。

  「再给我一个提示嘛!」她双手软软勾着,细声要求。

  其实她都亲到他了。他若不让她追求,他会让她亲他吗?不过,那是偷亲的,不算。两个人都搂贴着这么亲密,吸取彼此身上的气息,却好笑的僵化在莫名其妙的「要求」下。

  「好,我再给你一个提示。」他啄了她嘴唇一下,跟着紧攫住,把舌头伸进去,成了一个湿粘热缠。吻得呼息急促起来。

  「我说……」总算放开她。「如果你喜欢上我,我要你吻我一百次、一千次——」

  「啊!」她轻呼起来,气息起伏不定。

  「想起来了?」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红红的唇。「你要一次清偿,还是分期付款?」

  「不可以啦!」她捉开他的手。刚刚的吻,令她的心脏尚不规律的跳动,亢奋多于害羞。「你要的不是蜻蜒点水似的,会呼吸不过来。」

  「你连这个也想起来了?」他要的是法国式深吻。很好,他总算咧开嘴。她终于想起来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刚刚我那么吻你,你不喜欢吗?嗯?」

  拜托,不要再诱惑她了。

  她困难的抵挡他的引诱,埋怨说:「讨厌!你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小女人态。他心中那热流直控制不住要泛开。

  「讨厌!你一定要我说?!」她勾着他,眼儿水汪汪。「你可以笑我不害臊,不懂含蓄不知羞耻,可是,我真的喜欢这种感觉,一直想这样碰触你。这样的抱着你,与你碰触,是很好的感觉,很健康的感受——别笑!我觉得这是健康的。喜欢一个人,身体的相互碰触,这是很自然的!」

  「原来你一直在觊觎我的身体。」余维波搂紧她,更紧。心里涨得满满,在雀跃呼喊,偏偏嘴角挂一副戏谑。

  「是啊,垂涎很久了。」她爬起来,手臂仍勾挂在他脖子上。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她的也是。

  细胞在亢奋鼓噪。他可以感受得到。她也可以。

  他的手仍在她腰上。热烫的。往下垂移。

  「阿波……」那热,移到她大腿上了。

  所谓「肌肤之亲」,就是如此吧?

  他不问「可不可以」,猛然抱起她,走向床边。

  门还是半掩的,开着的,细细的呻吟声便那么泄漏出去。热火在烧,热焰烧逼床上两个人的纠缠缠绵。

  一屋子全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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