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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食姑娘 第九章 获得左母承认(1) 作者:风光

  皇帝朱庆择日亲征,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由京城开出,虽说劳民伤财,不过那浩大的气势还是振奋了百姓,在出征那日夹道欢送,让朱庆志得意满,也使得兵部以严明松为首、力主亲征的那群党羽得意了好一阵子。

  朱庆亲征后,太子朱得时监国,京城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和秩序,而白露的珍馔点心坊也选在这个时候开幕了。

  京城里的小道消息流通是飞快的,虽然嘴巴上没说,但人人都知道这家店名义上是白露所开,但背后替白露撑腰的却是太子妃,原因只是太子妃喜欢白露做的点心,上回左安阳以张平镇特产为名,送了一大堆进宫,便入了太子妃的眼,此次白露开店,太子妃便暗地赞助不少。

  这当然是个障眼法,把太子与左安阳暗地往来的事抹去,全推给了太子妃嘴馋,不过世家贵胄之间也知太子妃有率性的一面,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只是到了开幕邀请宾客时,却发生了出乎白露意料的困扰。

  白露身为一介平民,她开的店却是各家权贵都暗示着要参加,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固然有东宫的因素,一方面也是因为左安阳。

  左安阳孤家寡人,虽说兵权被夺,但在某些品级不上不下的官员眼中,他可是妥妥的乘龙快婿,有这机会还不先下手为强?自然是自家有女儿的出女儿,没女儿的出侄女啊!

  只是去捧捧场还有免费的点心,那点心能打动太子妃估计也是不凡,能同时讨好忠义侯与太子妃,何乐而不为?

  在这种情况之下,男宾也就罢了,左安阳会处理,但女宾就让白露头疼不已了,这些贵女任一个都不是白露可以高攀的,邀请了不知由谁去招待,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可能自己出面,可是不邀请的话又得罪一票人。

  正困扰时,有个人主动出面要揽下这事,让左安阳与白露讶异万分,却又喜悦感激——这个人正是徐氏。

  徐氏因左安阳的缘故,可是二品诰命夫人,她愿意出面,必然不会失礼。

  于是珍馔点心坊的开幕宴热热闹闹地展开了,亲王以下的文武百官携家带眷来了一半。

  在此之前,白露带着十几名学徒,又在选定的珍馔点心坊店面后多砌了好几个石窑,没日没夜的训练他们制作甜点,还要麻烦左安阳遣人送信到张平镇再多送些原料过来,石窑的火几乎没熄过,众人如此忙碌不堪,今日的开幕宴才能顺利推出各项产品。

  天京的珍馔点心坊因为有太子妃的资金在内,所以店铺位置极好,在闹市的最边缘,为的是旁边那一大块能停马车的空地。而店铺是由三家店面打通,比张平镇官道的总店不知要大多少——左边卖乳酪、奶油等材料,如今张平镇制出的乳酪,已经有十几种口味了,正中央是店面,摆上各式甜点,而最右边则是摆了数组雕工精美的杨木桌椅,让想歇脚吃甜点的客人可以在店内享用,还有几个茶博士招待,专门为这些甜点搭配相应的好茶,甚至供应几样如奶茶、花茶、酥油茶、团茶等京里从未见过或少见的茶,都是出自白露的想法。

  店铺后便是后院,与北方的珍馔点心坊相似,后院是可以住人的房屋,只不过规模大了数倍,一整排的屋宇还带个花园,容纳得下百人以上。

  今日的开幕宴便设在花圜之中,以一排柏树为界,左院招待男宾,右院招待女宾。

  左院由左安阳招待,右院则是以徐氏为主,但徐氏主要也只是露个脸镇场,招待的事仍然是由白露来做,其实徐氏真正有兴趣的是白露在侯府里也没做过的那几道甜点,对于与这些贵女交际,当真提不起劲。

  开幕宴时辰差不多时,客人一拨拨的踏进店铺了,分别被引领入座,安排座位也是门学问,除了须按品级分座,有过节的还不能分在附近,感情好的则是贴得近点,当初光是座位的安排就差点让白露弄昏了头,还是太子妃私下找了个宫里的嬷嬷提点她京里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才勉强完成。

  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大问题,白露松了口气。

  然而再如何希望事情办得圆满,偏总会有些地方不在掌控之中。当严玉娇和几个贵女不请自来的一同踏入珍馔点心坊时,白露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不过白露对严玉娇的提防并未表现在脸上,仍是客气有礼地招呼,临时摆了张桌子给了这几个贵女,不料几人还没坐定,就有人发难了。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安排在如此偏僻的位置?」开口的是兵部右侍郎之女顾月娥,因父亲官职之故,对严玉娇多有巴结,当然好处也是拿了不少。

  「人家搭上了忠义侯,自然捧高踩低了。」紧接着开口的是太仆寺卿的孙女刘艳,因为长得其貌不扬,不得京里贵公子们的青睐,十九岁仍嫁不出去,所以性格有些扭曲。

  「在这种破烂地方也好意思招待我们几个?真真是个没眼力的。」其余贵女也鼓噪起来。

  能与严玉娇混在一起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宽厚大方的人,更何况她们今天就是来找碴的,又哪里会收敛?

  她们这么一闹,顿时吸引了其他已入座的贵女们的目光,不过众人都是维持着仪态不搅和,就连镇场子的徐氏都没有开口,只是淡然地看着白露准备如何解决。

  在一看到严玉娇时,白露就知道今日绝无法善了,此时一脸歉意,温婉和顺地上前道:「对不住几位小姐,我们点心坊地方小怕坐不下,所以当初才会发出请柬,几位小姐突然莅临为小店增光,倒显得小店更为简陋,小姐们看不上眼是应该的。不过小姐们放心,等会宴席的点心绝对足够,无论坐哪里都不会饿着的。」

  白露很是周到地说,却暗示了这几名贵女没请柬不请自来,上门来打秋风。

  刘艳首先气急败坏地嚷道:「我们有缺你这一口吃的吗?」白露更无辜了,「那不知诸位小姐的来意是……」

  她这么一问,严玉娇等人居然答不上来,难道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言是来捣乱的?抑或真能承认她们其中有几人真是馋那一口太子妃都赞不绝口的甜点?

  严玉娇气得呼吸都不畅了,蛮不讲理地道:「我们明明是在说你座位安排得不好,谁和你说些无关紧要的?」

  其余众女连忙附和,每个人都瞪向了白露,看她怎么接招。

  白露也很配合地露出软弱的模样,咬着下唇像是被欺负惨了,为难地道:「那不如几位小姐自己挑,看你们想坐哪里,白露再为你们安排?」

  那几个小姐得到这样示弱的反应,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彷佛自己赢了这一局,然而当她们几个放眼看去其余座位,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如今座位其实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只剩些下零散的空位,而那不是在一些高门的夫人身旁,就是与那些看都没看过的小官家闺女同桌。夫人们身旁的位置显然不是她们这些未出嫁的小姑娘能坐的,而那些小官家的闺女们坐的位置则比她们现在坐的地方还偏。

  那群已有座位的贵女们也发现这点,神色未变,却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想知道严玉娇等人究竟想坐哪里,这些人的刻意刁难实在太明显,不少人觉得严玉娇她们简直蛮横不讲理,幸好未与她们交好。

  顾月娥倒是有几分急智,在正尴尬的时候又回头瞅着白露,「我们是要你安排!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白露立即幽幽一叹,「你们现在坐的位置,就是小女子安排的啊。既然小女子安排的诸位不满意,让你们自己选又选不出来,那小女子当真是无能为力了。」

  严玉娇等人又是一阵的无语。

  「那么不满意的话,这里让给你们坐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氏,突然冷冷地开口道。

  所有人都讶异地看了过去,尤其是白露,她完全没想过徐氏竟会为她出头,心中的惊诧可是结结实实。

  徐氏可不管旁人怎么看,反正她在天京高门世族女眷的印象里一向是个脾气古怪又难以亲近的人,她自然就顺心而为了。对她而言,这些小女孩在外头对骂掐架她能不管,但在她面前欺负侯府里的人就是不行。

  当徐氏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严玉娇时,后者脸猛地一红,低头避过了她的逼视。

  与严玉娇同行的贵女们见严玉娇示弱,也不敢再多嘴什么,讪讪地在白露安排的位置落坐,不然难道真的去抢徐氏的位置?那可是女宾席的主位,坐在那里的都是身分最贵重的几位夫人,耍横耍到她们身上去,谁有这个胆子?

  于是一场纷扰默默的停息了,白露向徐氏福了福身,递过去一记感激的目光,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了,便到点心坊里张罗上甜点了。

  此时恰好是午膳与晚膳之间,所以上的全都是甜点,除了白露在西北卖得很不错的各色乳酪蛋糕、泡芙、奶酪等等,也上了很多到了京城她才依据地方特色做出来的新品,比如掺了绿茶的绿茶蛋糕,兼具香气与口感的山楂胡桃塔,熬了三天三夜的柚子果酱做成的软饼干、香脆多层次的杏仁瓦片……最后还用轮车推出了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光是上头繁复华丽的挤花就让众女看傻了眼。

  一下子闹哄哄的院子全静了下来,大伙儿都忙着品尝起面前外型精美、风味独特的甜点,茶博士们也四处奉茶,待到吃得差不多了,白露才与众人介绍起这些甜点有什么名堂。

  「这些甜点几乎都有一样主要的原料,便是牛乳。」白露朝大家微微一笑,眼下的她又不是方才那个柔弱的模样,而是落落大方的侃侃而谈,「所有甜点里的牛乳皆是来自西北的张平镇。诸位夫人小姐应该知道,忠义侯原是张平镇总兵,当他去到张平时,那里可谓穷山恶水,民不聊生,用来抵御鞑子的守军更是军需不足,忍冻挨饿。为了替百姓找到生计,同时更为了补足抵御外侮的军需,所以利用当地盛产的牛乳开设了珍馔点心坊,还有制作乳酪等食材的作坊……」

  她说起了珍馔点心坊的由来,众女都听得十分入迷,而白露声音虽然不大,却婉转清脆,透过了柏树,传到另一面男宾的地方,每个人也都静了下来,静心聆听。

  「……如今万岁亲征,朝廷亟需财源,所以说,珍馔点心坊的出现,并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国家民生,所得盈利也有部分要归国库的。诸位贵客的到来,皆是为王朝尽一份心力,相信天恩浩荡,诸位的付出,必能传达到每个百姓的心中。」白露所言皆发自内心,故而看来极为诚恳,相当有感染力及说服力。

  「好!说得好!」礼部尚书夫人忍不住叫了声好。

  其余夫人或贵女也不乏赞了几声的,徐氏看白露的目光都不同了,隐隐带着骄傲,像是得意自家儿女大出风头,甚至男宾那里都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但严玉娇等人哪里能看白露如此出彩,即使她们也惊艳于这些甜点的美味,但心中对白露的偏见及恨意却大过国家大义,哪管珍馔点心坊为何存在,要是倒闭了做不起来才好,最好让白露丢个大脸!

  于是严玉娇在桌底下踢了顾月娥一脚,顾月娥知机,立刻抱着肚子大声叫痛起来。

  「唉呀、唉呀……我的肚子好痛……」

  她的声音尖锐,很快便引起了众人注意,而见众人都在看她,她叫得更起劲了。

  「痛死我了!怎么会这么痛呢?我不过吃了这些甜点而已啊……」

  刘艳跟着惊叫起来,「唉呀!莫非是这些甜点有问题?」

  严玉娇冷笑,同样扬声说道:「谁知道有些黑心肝的在里头加了什么呢?白露,你这点心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月娥的肚子会疼得这么厉害?」

  此时顾月娥痛叫着倒在了桌上,一把将桌面上未吃完的甜点餐具等扫到了地上,让场面更混乱了。

  白露心中微微起了火气,明知严玉娇等人在演戏,在场的人也绝对看得出端倪,她却不得不重视,这世上不乏不明就里的人,只要顾月娥咬定食物有问题,这件事传到外头去,必然会影响未来点心坊的营运。

  白露忍了忍怒气,谨慎地问道:「顾小姐是否是吃了其他的东西?否则所有院子里的人吃的都一样,怎么独独她出了问题?」

  「这就要问你了,你是不是针对月娥下了毒,所以月娥才会腹痛?」严玉娇抓住她的话,语气笃定的指责。「白露,你好狠毒的心啊!居然对你的客人下毒!」

  这指控不可谓不严重,引起全场一阵譁然,毕竟中毒是可能会要人命的事情,最是容易引起恐慌。

  严玉娇见有人为之色变,心中得意,更乘胜追击地道:「白露,你不能因为先前与我有龃龉,便下毒害月娥啊,她虽是我带来的人,也是来为你捧场的,你这是恩将仇报!」

  满怀复仇之火的严玉娇根本没察觉自己话中的问题,她一心只想毁了白露,让她无法在京城立足。在茶馆那回,白露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害她好一阵子不敢出门,之后她断了与左安阳的婚约,那也非她所愿,她把两笔帐全算在白露头上,认为是白露坏了她的姻缘。

  白露依旧冷静且温柔地说道:「严小姐此话差矣,若是白露与你有龃龉,那直接向你下毒就好,何苦要害顾小姐?」

  这……本来有些慌乱的宾客们面面相觑,这说的也有理啊,看向严玉娇的目光又转为狐疑,而严玉娇被这么一说,也慌乱了一下,但旋即又想到狡辩的话。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月娥,说不定……说不定你本来想害的是我,只是上错菜了!」

  白露简直要大笑出来了,点心是一大盘的上,想吃什么各人自己动手,她如何事先预知谁会吃到什么?

  「既然严小姐一口咬定我下毒,不如我们请大夫来替月娥小姐医治,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便可证明我的清白。」

  白露直接做了决定,不想再与她纠缠,可顾月娥是装病,严玉娇又怎么可能让她接受大夫医治?

  于是严玉娇蛮横地道:「你都下了毒,谁敢相信你请的大夫?我们自己有相熟的大夫,月娥我会带去医治,若是大夫判断出月娥中了毒,我们自会告到京兆尹处,再看你如何狡辩!」

  人要让严玉娇带走,不管是不是演的,白露的罪名都坐实了,白露本人如何会让此事发生?而在男宾那侧听到所有动静的左安阳自然更不会。

  早从严玉娇不请自来时,左安阳就将女宾那里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又来了这出,左安阳更是听不下去了,此刻拨开了柏树丛,带着一名男客走了过来。

  既然他都过去了,其余男宾自然也按捺不住,跟着他身后过来女宾这儿看热闹了。

  左安阳来到女宾这边,就见严玉娇盛气凌人的指着白露,斥责她下毒害人,此刻还死不悔改,拒绝让她们去求医,简直是蛇蠍毒妇,她身边的那群贵女也同样目光不善,而顾月娥依旧抱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呻吟,好像真的快不成了。

  他冷哼一声,立刻开口打断严玉娇的话,「严玉娇,白露请的大夫你不相信,这宫里太医院的院使你总该相信了吧!」

  他沉着脸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男客,赫然便是太医院里地位最高、医术最好的李院使。

  完全没料到李院使也来了,严玉娇脸色大变,她身边那些贵女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有些直接低下了头不敢露脸,而趴在桌上的顾月娥更是立刻就不敢哀号了,转为微微地发抖。

  这下也不需要医治,旁观的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结果了,不过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左安阳仍请李院使上前替顾月娥检查。

  李院使看了看她的脸色,把了把脉,心中十分不屑严玉娇等人的作为,秉公说道:「这位小姐的身体并无任何大碍,老夫敢说绝无中毒一事!」

  「不可能!」严玉娇尖叫,硬着头皮道:「你们串通起来的!左安阳,是不是我父亲解除我与你的婚约,你心有不甘,所以串通李院使设局害我!」

  这未免强辞夺理过头了,李院使简直气炸,左安阳都懒得辩解了,不过她既提起婚约,他也不介意在众人面前说个明白。

  「你严家认为我兵权被夺,又丢了官位,前途无望,便急急解除婚约,和这种势利人家断了关系,未来无须与一个肤浅任性又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成亲,我有什么好不甘的?」左安阳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反正他早就与严明松翻脸,自然也不用给严玉娇什么好脸色。

  「我左安阳做事光明正大,也不怕在众人面前坦诚,我喜爱的女子,从头到尾只有白露一人,要是与严家的婚约仍在,我也是会想办法解除的。」

  他望了眼白露,与她惊讶的眼神相对,微微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今天就是要把与她的关系坐实了,让她再无理由离他而去。

  而转回面对严玉娇时,他脸上马上又覆上了厚厚冰霜,「至于你,急吼吼的来找白露的麻烦,有人邀请你了吗?白吃白喝就算了还倒打一耙,现在还敢诬赖李院使,简直愚不可及!要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生病的,太医院在宫中有重要地位,李院使更是先皇特地请来坐镇的,你质疑他的诚信,便是质疑先皇;而我虽没了总兵之职,仍然是忠义侯,你同时构陷朝廷命官与勳贵,本侯爷不能看在严明松的分上放你一马,这件事得送交刑部了!」

  他指着严玉娇,指着刘艳,指着每个严玉娇带来助阵的贵女,最后指着顾月娥,「你你你,全都要为此事付出代价,尤其是你,兵部右侍郎顾聪的女儿是吗?伪装中毒讹诈诬陷,更是罪加一等!」

  「不!」顾月娥崩溃了,她不敢想像这事闹到刑部,先不说她父亲可能会宰了她,她的后半辈子也将毁在这件事情上。

  她惊惶地看向了严玉娇,但严玉娇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会理她,直接将视线别到一边去。

  她彷佛成为弃子,心头更慌了,什么都顾不得了,红着眼睛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严玉娇叫我假装中毒,要扰了这一场宴会,让白露身败名裂,从此在京城待不下去。严玉娇还说她不会让这家珍馔点心坊成功,一定要闹得它开不成……呜呜呜,我只是听严玉娇的话去做,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众人都以鄙视又嫌弃的目光看向严玉娇等人,严玉娇的党羽中有些都已经和顾月娥一样吓哭了,有些在心里恨着严玉娇把自己卷入这种风波之中,至于千夫所指的严玉娇,整张圆脸扭曲,看上去狰狞得惊人。

  反正已经没办法亡羊补牢,严玉娇豁出去指着白露大骂,「我为什么不能报仇?我就是要害死她又如何?要不是她,你会不喜欢我吗?我也不会为了她在茶楼丢那么大的人!每个人都认为我残忍好妒,还不是这个贱女人害的!开什么点心坊,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贱人成功!还有左安阳,我今天撂下话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对拘男女,有我严玉娇在的一天,你们永远也别想在一起!」

  她骂得实在太激动、太不要脸面,甚至连些市井用语都出来了,如此反而让一院子的名门贵胄不知如何反驳,与她对骂又不可能骂得比她难听,简直失了身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知怎么地,白露脑子里浮现了这两句话,本能的就说了出来,她都想不起自己怎么知道的,却无比的符合现在的情况。

  有些人闻言掩嘴一笑,气氛倒是没那么紧绷了,严玉娇更是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你这贱女人才不要脸,专抢别人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左安阳的床,也不瞧瞧你长得什么样子,要胸没胸要脸没脸,瞎子才会看上你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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